郁孤川

‘It’s no real pleasure in life.’

太宰的独白


有时候欢乐即是罪恶,罪恶即是欢乐。
                                                                        ——拜伦



我不想再成为自己厌恶的中心了。

我才发现支配自己做出一切积极行为的动因,都是为了避免自我厌恶。久而久之,没能做到那些世人所谓的“积极”行为,就成了自我厌恶的原因。自我厌恶又会导致自身的无力感,之后就更难做成“积极”的事,也就会更加陷入自我厌恶。要从中逃脱是件无比困难的事,除非有重大打击或有超强的意志力和乐观心态。

意志力和乐观心态或许是我最为欠缺的。重大打击也许是把我从中拯救出来的最有效方法。我曾经历过一次惨痛的失败,那之后的状态有了很大改善。但仅时隔半年那种状态便重来了。有一个人(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在一次绝望地的责骂我之后痛苦地说如果他死能让我变得积极的话他现在就去跳楼。我知道他是一个热爱生命而且积极乐观的人,但人都有绝望的时候,绝望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那时说那些话大概是为了刺激我,而我也确实对此印象深刻。无论如何,就算此生都无法脱离这种状态,我也不希望有人,尤其是我爱的人,为了我,尤其是我该死的的弱点而牺牲。终身自我厌恶又怎样,不就是碌碌无为吗,不就是痛苦吗,这都是我自己的事。如果因为这些牵连到外界,才会更加令人内疚和无措吧。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是一条宣告其间责任关系的纽带。它是温情的抚慰,却也是逼迫人妥协的暴力。有时我庆幸因为有了这条纽带我才得以活下去,有时我痛恨因为它我不得不活下去。

其实有时候伴随着挣扎失败的无力感,还会有一种对耽溺于那种厌恶感的痛苦的渴求。如果不是为了一些功利的目的我也许永远不会想要变得积极,因为实实在在的痛苦远比那些所谓的“积极”来的让人安心。品尝痛苦难以持久,但仅仅一些小的快乐也足以支撑我活下去。何况痛苦自有一种令人心醉的魅力不是吗。

堕落与罪恶也是欢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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